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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10月30日 星期三

往事不能「回」!

昨晚看《最佳女主角》,看到影后羅蘭女士談及她經歷日軍侵華的童年歲月。當她說到母親寧願跟她一起餓死也不會賣掉她時,我的眼淚不禁掉下來。
好一個千金小姐因為一場侵略戰爭弄得一無所有,她對日本的痛恨,實在有理有據。而她講述當時路有餓殍,人們被迫吃屍體的情景,是生於太平盛世的我們難以想像的。親身經歷戰禍,「國仇家恨」四個字,足以牢記一生。未經災難的我們,離這段只過了半世紀的歷史,竟是如此遙遠,如此模糊……
「所有種族都有好人壞人」,這是我對所有種族抱持的態度,因此我並不討厭日本人,也當然說不上恨他們,只因他們沒對我做過甚麼,我還略懂日語。我也喜歡日本美麗的自然環境,也曾數次到日本旅遊,就像我到其他國家旅遊一樣。然而,當我每次聽到常到日本旅行的親友說「回日本」的時候,那個「回」字總會觸動我的神經。

「回」是指人重臨起始點。我們會「回家」、「回家鄉」,但怎樣也不會「回」到一個旅遊地點。「回日本」三個字,馬上令我想起「認賊作父」四個字,教我非常反感。到別人的地方開開眼界,學別人的長處回來增益自己,我是支持的;但到別人的地方吃吃喝喝,然後把別人的地方視為自己的家鄉,實在有違常理。
日本人沒對我做過甚麼,卻殘害了我的祖先,家鄉還遺留著當年祖先抗日而慘被日軍支解的歷史遺跡。這段歷史,雖然不用掛在嘴邊,卻也不能忘記!作為後代,我可以放下仇恨,明白「冤冤相報何時了」,明白發動侵略的日本人也早已隨歷史長埋黃土,現在的日本人已沒有侵略的意圖,正確點說應該是能力。
可是,我斷不能崇拜這個民族,以認識幾個日本朋友為榮,為常到日本而自豪。正如我也不能崇拜其他民族,把自己認作其他民族的子孫。我清楚自己流著中國人的血,無論到哪裏,我還是中國人,這是抽乾了我的血也不能改變的事實。
我承認自己的民族有許多為人咎病的缺點,但世上有哪個民族沒有缺點呢? 我們這些子孫要做的,是從別的民族身上取經自強,而不是「長他人志氣,滅自己威風」,以其他民族的優點來攻擊自己民族的弱點,甚至要為自己加張包裝紙,偽裝成人家的子孫。如果祖先有靈,必定不肯放過我們!
如果你說我迂腐,我就是迂腐吧!我看別的民族都很忠於自己的民族,法國人、日本人、泰國人、韓國人……都很能堅持自己的文化。如果我們要學習,就學習人家的民族對自身民族的熱愛及尊重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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